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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柔已經在我們家住了5年了。5年前,兒子從大學里認識了她,畢業後兩人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她長得漂亮溫柔,性格也好,我和老伴對這門親事很滿意。
婚後我跟她的關系一般,她尊敬我,我也待她不薄。偶爾也會有些小摩擦,但很快就被我兒子圓過去了。我兒子對她猶如掌上明珠一般,張柔也盡是一個賢妻良母該有的義務。
「媽,給我倒杯開水。」張柔虛弱地說。
「好好好,馬上來。」我飛快地端來一杯開水,「喝慢點兒,小心燙着。」
張柔抿了一小口,臉色仍然很虛弱。她剛生完孩子,失血很多,這會子整個人都毫無血色。
「要不要吃點東西?我去廚房給你燉湯。」我關切地問。
張柔搖搖頭:「不餓,主要是後腹痛,沒勁兒。」
我遞給她兩個枕頭:「那你躺會兒吧,把腿抬高一點兒,可以減輕痛楚。有什麼需要叫我。」
張柔謝過我,枕着兩個枕頭睡下了。我無聲地退出房間,輕手輕腳帶上門。
這才剛開始呢,接下來一個月我可要天天這麼伺候着了。作為婆婆,這是分內之事,我必須做好本職工作,不能讓兒子対我們的照顧不滿意。
我端着溫開水輕輕推門而入:「柔柔,起床了。給你端杯水喝。」
張柔睡眼惺忪地坐起身,臉色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:「謝謝婆婆。」
「孩子幾點醒的?有哭嗎?」我將水遞給她,同時關心着昨天剛出生的孫子。
「凌晨3點左右喝了一次奶水,自己睡下了。姑姑剛剛幫我把尿布換了。」張柔說。
「媽,您說的對。到時候夜裡孩子哭鬧,您可得起來幫我照看哦。」張柔笑着說。
「行行行,這不是必須的!」我爽快地答應下來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伺候張柔這個工作中。她剛生孩子,身體虛弱,我必須好好照顧,不能掉以輕心。
「張柔,該吃飯了!我給你做了營養補血的雞湯,還剁了些白菜心,快喝吧。」
「謝謝婆婆。我現在胃口不太好,吃不下這麼多。」張柔有氣無力地說。
我瞪她一眼:「行了別給我開那套沒用的。生孩子後要好好補補,這湯我可是燉了3個鍾頭!你就盡管喝,喝不完我再熱給你。」
「張柔,該換尿片了。我幫你換!」我捏着鼻子,小心翼翼地取下她的使用過的尿片,生怕弄髒了床單或是碰到她的傷口。
我趕緊 了幾張紙巾墊在她下面,又輕手輕腳地幫她擦了下面,終於換好新的尿片。這過程對我來說辛苦又考驗技術,折騰得滿頭大汗。
到了晚上,小嬰兒開始那叫一個哭啼不止。凌晨兩三點鍾,她餓了,哼哼個不停。我趕緊起床去廚房幫忙沖奶粉。
「來來來,別哭了小祖宗。奶粉好了,婆婆餵你!」 我抱起懷里哇哇大哭的小寶貝,笨手笨腳地給她餵奶。
「婆婆,餵奶要端正一點,別讓奶嘴堵住孩子的鼻子。」張柔在一旁提醒我。
我緊張地調整姿勢,生怕把這嬌貴的小生命給糟蹋了。好不容易餵飽她,我輕拍着她的背,終於哄她睡着了。這一夜我起來好幾次,天亮時已經精疲力盡。
這天中午,我剛把張柔餵飽,正打算去客廳歇一會兒,卻無意中聽到她房裡傳來手機鈴聲和她的說話聲。
我心裡「咯噔」一下,似乎猜到她在跟什麼人通電話。我悄悄躲在門後繼續偷聽。
我聽到這里,心中一陣怒火躥起。好你個賤人,我天天這麼伺候你,你竟然在背後這麼評價我!
我猜得沒錯,她肯定在跟她的情人通話!我氣得渾身發抖,恨不得當場上去揪着她的頭發質問。還我的孩子不夠好嗎,她怎麼能背着他在偷人!
我強忍着怒火,聽她把通話掛斷,這才重重跺腳離開。
一個禮拜的辛苦伺候,得到的竟然是這樣恩將仇報!我決定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負心漢,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。
從那天開始,我開始實施我的報復計劃。
吃飯時,我會偷偷把張柔的飯菜換成速食泡麵或其他劣質食品。
「柔柔,今天給你做了營養補身的紅棗山藥湯,記得喝完!」我假惺惺地端給她一大碗裝着泡麵湯的碗。
「廢話,這是我花錢買的高級補生湯,當然和家常菜不一樣了。趕緊給我喝完!」我強勢地逼着她把那碗劣質泡麵喝完。
給她換衣服時,我也會偷偷把她櫃子裡的漂亮衣服換成劣質舊衣服。
「這衣服怎麼換了?我記得我之前穿的是嶄新的呢?」張柔一臉不解。
「哎呀,不是媽給你換的新舊衣服嘛。我們家沒錢整天給你買新衣服!就這幾件先湊合穿着吧。」我理直氣壯地搪塞她。
我這一個多星期折磨張柔折磨得心花怒放。她天天被我餵些極度劣質的食物和穿些破爛衣服,臉上一直黑氣很重,但也不敢跟我直接對抗。
就在今天,我又在她的飯里偷偷摻了些過期食材,端給她吃的時候,我兒子李宇鵬突然回家了。
「媽,你在家啊?辛苦你天天照顧柔柔了!」李宇鵬笑着跟我打招呼。
「哼,還用你說!」我故意冷淡地「哼」了一聲。其實心裡早就狂喜,終於盼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回家了。
「柔柔,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?」李宇鵬關切地問向窩在床上的張柔。
張柔抿着嘴唇不說話,眼神卻直勾勾地盯着我,似在求救。
「李宇鵬!你個沒用的東西,就知道在外面浪,從來不關心家裡!」我提高嗓門質問他。
「媽,您這是什麼話!」李宇鵬一頭霧水,「我這不是一直忙工作嘛。」
我冷笑:「行啊,你陪着你的寶貝兒媳婦吧!她可委屈着呢!」
我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,引起李宇鵬的興趣:「柔柔委屈?怎麼回事啊?」
我便開始把這些天的種種「過河拆橋」陳述了一遍,包括給張柔吃過期食品,換劣質衣物等等。
「馬的!媽,您這是作甚!」李宇鵬怒視着我。
我冷笑:「憑什麼我對她好?她配不配!」
「您什麼意思?柔柔是我法定妻子,您這態度太過分!」李宇鵬很不解。
我氣得臉通紅:「法定妻子?我看她就是負心漢!臭不要臉的東西!」
李宇鵬一臉茫然:「媽,您冷靜!柔柔她能做什麼對不起咱們的事?」
我指着張柔,聲音高亢:「就是她!一個禮拜前,我無意中聽到她跟人通電話,說生孩子辛苦,不想要了!還說想念一個男的!耍我們家很無聊!我當時就聽見了!」
李宇鵬瞪大了眼睛,驚愕地看向張柔:「柔柔,真的假的?你會和別的男人來往不成?」
「說!跟誰通的電話!說不清楚我現在就和你離婚!」李宇鵬一拳砸在床頭櫃上,怒氣沖沖。
我冷哼一聲:「行了別給我來這套!我親耳聽到你說想念人家!人家還說見面事安排好了!」
李宇鵬狠狠地踢了床腳一腳:「張柔!好你個沒良心的!我對你那般好,你竟然還想偷人是不是!」
「宇鵬!不是那樣的啊!我發誓沒有找別人!」張柔歇斯底里地哭鬧着,邊哭邊跪在床上求李宇鵬。
我冷眼旁觀,心想這下你知道後悔了吧!跟賤人一般見識,這就是果報!
「宇鵬,求你相信我!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!」 張柔抱住李宇鵬的大腿痛哭,「那天接電話時我是敷衍他的,沒有見面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!」
李宇鵬用力甩開她:「沒用!我已經失望透了!你這種人是我的污點!」
「不是的!你冷靜點我們可以慢慢說!」 張柔哀求道。
我在旁邊火上澆油:「沒用的!輕賤女人!」
「閉嘴!」 李宇鵬吼道,「媽,您有什麼立場罵人!您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我還沒和您算帳!」
李宇鵬正色道:「當然!您未經授權亂換人家衣服餐食,也算欺壓!我必須為妻子主持公道!」
「我這是為你好!給她點小教訓!」我辯解道。
「什麼教訓法!這是私刑!違法的!」 李宇鵬厲聲說。
李宇鵬沉下臉:「我還沒想好。但您必須立刻向張柔道歉!否則我只能採取法律手段了。」
張柔哭得厲害,未應。
李宇鵬將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慰。過了好一會兒,張柔這才平復下情緒。
「柔柔,我們夫妻感情要互相尊重才能長久。你也有責任跟我做足交待,不要總藏着掖着。」李宇鵬溫和地勸慰道。
此時嬰兒床內傳來了啼哭聲,兩人忙去照看孩子。我在一旁乾瞪眼,臉上無光。
李宇鵬平靜地對我說:「媽,我會照顧好他們的。您以後也別再插手我們的家事,更不要私下報復,知道了嗎?」 他語氣堅決。
之後幾天,李宇鵬一直在家陪着張柔。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家經濟情況不太好,所以他加班加點掙錢養家,才常年不在家。
我看他們夫妻恩愛地相處,心中不免有些過意不去。或許,當初我對張柔太過苛刻和偏激了。女人嘛,總歸要有女人樣,我不該用那樣極端的手段去報復她。
就在昨晚,我又一次被孫子的哭聲驚醒。我披着毯子走到他們房裡,看見兩個孩子正苦惱地哄嬰兒。
「讓我來吧。」我主動從李宇鵬懷里接過哭鬧不止的嬰兒,輕輕拍着他,溫言細語地哄着。
張柔有些驚訝地看着我,沒說話。
「柔柔,讓你見笑了。婆婆年紀大了,做事不太講理。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,「你別介意,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。」
「行了,孩子大概是尿布濕了煩躁。我幫他換換。」 我熟練地給嬰兒換好尿布,很快再次哄睡他。
從那天開始,我漸漸跟他們的關系緩和下來。我不再刁難張柔,開始主動幫她做些家務和照看孩子。彌補那些日子的遺憾。
他們一家三口在我的幫助下漸漸步入正軌,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。我和張柔的關系也越來越像一對和睦的婆媳。
雖然她身上還是有我不理解的地方,但這已不再是問題。我終於學會包容她,像包容我自己的女兒一樣。
人嘛,誰沒有缺點呢。只要家人和睦,這就是我的福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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